【剧本】灯花不堪剪

《灯花不堪剪》广播剧剧本

S1
场景：街市、药铺
出场人物：旁白、苏紫、药铺掌柜、女人、男人、士兵、官吏、文士

旁白：章泰正二十二年，钱国大败章国于建邺，章太子公子晗入钱为质。章泰正二十五年……


男声：烧饼，卖烧饼了，又圆又大的烧饼！
男声：卖鱼咧，新鲜的大鲤鱼咧
少女：大叔，给我称下这条鱼。
男声：好咧！
青年男声：姑娘看看这布料如何，刚刚进的新货。

△ 集市的喧哗嘈杂声，渐弱。“嗒”，硬币被一枚枚贴到桌面上
苏：（慢悠悠）七文，多半个子儿不要。
药：（微怒） 多给个几文会要你命么？
苏：（挑衅、干脆）会！（拈片独活在灯下照）看你这药材，触手粘腻颜色灰暗，说不定是假的，吃死人也未可知。
药：（怒）有种你不要买！
苏：（遇强则弱，反忝笑。无赖状）哎，我自是没种的，今儿个买不到我还不走了。
药：（无奈）你……算了算了，算我倒霉，[包好药，扔桌上]拿去，你的药！

△
轻微的嘈杂人声，脚步声。嘈杂人声：
青年男声：卖包子咧，香喷喷的猪肉包子咧！
大娘：六子，给我来5个。
青年男声：哎！好咧。王大娘您拿好！
女孩：娘，我要吃糖葫芦。
妇女：吃吃吃！就知道吃！

男A：在哪呢！在哪呢
男B：找他算账去！
女：（尖利,怒冲冲）就是他！方才在街上顺了我钱的贼骨头！
苏内心：不好……
苏：（戏弄）哟， 我当哪位金主儿，原来是大庭广众下拿胸脯蹭我的大娘。
女：你……你……你个无赖！你血口喷人！你们两个还站着干吗！给我打啊!
男A：臭小子！偷东西还嘴硬！
药：哎哎哎，要打出去打，别坏了我店里的生意！
苏：[边退边忝笑]嘿嘿，对对，我们出去打……出去打
△话没说完突然快步转身跑出店门，在店门还顺了袋桔梗。
男B：妈的，还想跑！！
△追去的脚步声，人群哄散
药：哎，我的桔(jie2)梗！抓贼啊！讨我的便宜还顺我的东西！哎哎，今天怎么就碰到这么个灾星……

△
士兵脚步声，嘈杂人声2：
士：让开！让开！
士兵B：走开！别挡着路！
男A：怎么回事这是……
女A：出什么事了…

官：（摆出威严的样子）掌柜的呢？
药：（惶恐，讨好）官、官爷，来小店抓药么？
官：掌柜的，最近可有人来买大补的伤药？
药掌柜：（面露难色）哎，回官爷的话，猛的药倒没买过，寻常伤药倒买了十几贴。
官：最近一次是何人，你可认识？
药：（急忙）不!草民不认识，是个无赖混混。
官：那可曾有衣着华丽之人，或是箭衣武人来你这里买药？
药：这……（停顿）哎，回官爷，不曾有过。
文：（小声）大人，他们也有可能改扮成了布衣，大人不妨问问具体长相如何。
官：恩……掌柜的，那买药的人是何等摸样？
药：回官爷，那人身不到六尺，长得倒眉清目秀，却嫌阴柔太过，对了，额上一道寸余的白
疤。
文：（低声） 公子晗的一等门客里未见如此相貌之人。
官：恩……（起身）我们走！
药：哎哎，送官爷。
△
士兵盔甲声，渐远，嘈杂声减弱
药：今儿个唱得可是哪出啊？
男A：您是不知道啊，章国的皇帝驾崩啦，留在我国都城的质子晗，昨夜潜逃了……[渐小]

S2
场景：井中
出场人物：李冉虬、苏紫、公子晗、景子青、男龙套1名

△空旷的滴水声
李：世子，苏紫此人您该舍得！（痛陈） 家国兴亡之际，男宠随身，岂非徒留后世耻笑？
△收书卷
公：阿紫非是男宠……他乃我门下食客，患难时又誓死相随，我岂有其之而去的道理。只怕
依了李将之言，更加落人口实。
李：公子此番回章，便是要承袭王位，迎娶妃后。苏紫留在您身边也是尴尬，不如就此放他
自由。
公：（轻笑）呵，此番回章国，第一要务为联合各小国势力共击钱国。苏紫之姐曾为郭国公
宠妃祥夫人婢女，日后必能建立奇功。
李：（不屑）哼，苏紫沦落风尘多年，舌灿莲花，这事公子如何信得？
公：呵呵，清倌尚不算风尘，至于舌灿莲花，倒真作得说客岂不更好？
李：（蹙眉，急）苏紫生性散漫，刻薄小气，不服圭臬，如何用得？此刻又不知去了何处，
留在身边徒增危险！
公：他做事，自然有向我报备。这事我自有取舍，李将不必多言。
李：（想怒发不得）……。唉！（短促）
△
细碎的脚步声
李：（紧、急）什么人？！（猛然起身，抽刀出鞘）
△绳子摩擦声，落地声
苏：李大人不用这么紧张，刀剑无眼啊。
公：（宠溺）就知是你，我连灯都不灭了。
苏：[作揖]（正声）劳烦公子替食客操心了。
△木桶撞击声，三声，带回音
李：（急）有人！
公：（小、急、快）熄灯，静声。
△一声吹气声，三声撞击声，不用于木桶的，还是要回音
李：（小声）世子，搜查的走了。
△点灯
公：没事了。阿紫，来。（将苏拖过）怎样？头还痛？
苏：恩。
公：我给你揉揉。[衣服摩擦声]舒服么？
苏：舒服多了。
李内心：哼，男宠就是男宠，不知羞耻！
李：世子，若无事下官先告退……[被打断]
苏：李大人，[将药轻放木桌上]这是你的伤药，我怕留下线索，只能要了较温和的。恢复得
倒不慢，只是不太镇得住痛就是了。
李：（窘迫）你……这……
△绳子摩擦声，人落地声，脚步声
景：（微喘）世子！章国的书信到了！
公：哦！快呈上来！
△展开纸卷
公：（念）朝中局势已定。三日后，钱国边境驿站有十死士接应，护世子归国。望平安。
△收纸卷
景：（抬头，略兴奋）世子，驿站距此处仅六十里，中间还有另一处暗桩可供世子歇脚。
公：恩，如此甚好啊。
景：这药……刚才军士过来搜查，看谁家买了伤药。幸亏苏公子亲自买了，要我去的话怕是
已经惹了麻烦。
苏：（不在意）呵呵，哪里，苏紫只是做些能做的事罢了。
李：（不屑）哼……[作揖]世子，下官上去透透气。
景：世子，无事的话，小人也先离开了。
公：恩，你去吧。
△李、景离开，公翻纸张，苏肚子叫
苏：（慌、极轻）哎……
△苏挣扎想掩饰，被公拦住
公：（温柔、轻）别动，[贴上苏的肚子]怎么是瘪的呢？（心痛）唉，这穷乡僻壤的地方，
真是苦了你……
苏：（不在乎）鼓着的是蛤蟆！食客这肚子吃饱了也会叫。公子要是被食客的肚子骗了，日
后如何在朝堂上明辨忠奸？
△收书卷
公：（宠溺、笑）就你嘴滑，比菜里还多油。
△公取了个小瓶，倒出两枚小丸
公：还剩几枚大补丹，虽不能填饥，却能提携精神，我看你近日精神有些萎靡，白日里赶路不要掉队才好。
苏：（不舍）如此精贵的东西，你给我，我还舍不得吃。合着卖了钱，能吃好几顿……[打断，
亲吻声，吞咽声]公子……[做空响处理]

S3
场景：山野外
出场人物：公子晗、苏紫、李冉虬


△打雷，暴雨声



公：(略思索)这雨是越下越大了……看来，天黑之前必须赶到暗桩。



苏：咳嗽



公：（关切）阿紫，再忍耐下



△李骑马由远到近



李：（稍气喘）世子，找到了，暗桩就在前面。



公：好。走吧。驾（急速）！



△马蹄远去






S4



场景：暗桩屋内外



出场人物：公子晗、苏紫、李冉虬



△屋外雨声，公走来



公：擦干些，别害了风寒。[小推盘子]饿了吧，这有鹿肉，快吃点。



苏：世子你呢？世子先吃，小人不饿。



公：我吃过了，你乖乖吃，我去同他们谈些事。



苏：好。



△公离开



苏：（自言自语）哎，这鹿肉没剔干净倒可惜了。若是细细剔干净可留待日后吃。



△剔肉声



李：苏紫，你同我出来下。



苏：哦……（站起走出）



△
脚步声，屋外，雨声转大，冬雨倾盆，声音隆隆，檐前挂雨帘，声最近



△
镜头在上方，慢慢拉近



李：（阴沉）早上你往马上装的那个袋子是什么？



苏：（冷笑）呵，桔(jie2)梗种子，帮将军抓药时顺来的。（"抓药"重音）暗桩家的物品，



食客一向不曾染指。将军放心。



李：（微怒）你……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是一个累赘？



苏：（故作惊讶）食客一路未曾拖累行程，未曾劳烦世子与将军费神。食物药材，食客能出



力的地方从不偷懒，何来累赘之说？



△
抓扯，李将苏手抓痛



苏：（暗哼）痛……
李：（冷笑）哼！你在质子府上时便多病。世子视而不见，你自己也该明白。贪生怕死乃是



小人所为。
苏：（忍痛）食客是小人!（略急）鸡鸣狗盗之辈或许比我更有用处。然而小人也有



义气，我虽曾以身取悦公子，但是公子却并不以男妾对待，反奉我为食客。此等恩德，



食客自当图报！
李：现在离开，便是最好的报答！



△雷声变急，顿，滑落坐到地上



缓
苏：（无力）等到食客真的走不动的那天，自当主动请辞，（抬头，决绝）然而一日能



够跟上，便一日不离开世子身旁！



△雷、雨，渐小






S5



场景：屋内



出场人物：苏紫、公子晗



△雨声停，屋外虫鸣，纸张声



公：[掀纸声]阿紫，过来帮我研墨。



苏：是。 [起身走来]天冷，您拿这汤婆子暖下手。



公：好。



△
研磨声



苏：公子在写什么？



公：我在草拟归国后连纵的檄文。



苏：哦……（顿）公子的字真好看……



公：（轻笑）呵呵，不识得字，也分得出好坏么？



苏：阿紫虽大字不识一个，但也辨得出美丑啊……



公：（宠溺）你啊。



△灯花炸开“啵”一声，公子晗被惊醒



公：（打呵欠）啊……呃恩……[衣服摩擦声]



苏：公子……请回房歇息吧。



公：不了，我得尽快把檄文拟好。阿紫先睡去吧。



苏：可是公子……[被打断]



公：去吧。



苏：是，公子你也早点歇息。



△
苏轻声离开关门，BGM再起，苏轻轻开门，走近



苏：（轻声）公子……？[走转至公身后]加件衣裳……[披衣服声]



苏：（自言自语）公子……



苏内心：阿紫不知还能再看你多久？



回忆李：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是一个累赘？



现在离开，便是最好的报答！



苏：（猛的咳嗽）



公：（梦呓般）嗯……阿紫……



△苏轻轻走近



苏：（轻声）公子，夜深了。



公：（侧过身继续睡- -）恩……[衣服摩擦声]



[苏坐回案边][(一阵剧烈咳嗽，忍住)



苏内心：这身子，怕是拖不了太久了……若是明日顺利与接应的会合便有望同世子回去章



国……如若有意外……



△灯花炸开“啵”一声，打断思绪



苏内心：这灯芯，也该剪剪了……


△
灯芯燃烧声，剪刀声，BGM过度



S6



场景：山野外



出场人物：李冉虬、公子晗、苏紫



△马声，轻微的人杂声，系东西声



公：阿紫，那包东西我来拿吧。



苏：啊，不用了，本就不是多重的东西。且又不是我驮着。一点都不碍事……[剧烈咳嗽]



公：（慌张）[连忙跑来，扶住]阿紫，你怎样？怎么愈发厉害了？



苏：（轻咳几声，微喘）兴许是昨天淋了点雨，不、不碍事的。



李：世子，昨夜落雨耽搁了些行程，今日晚些方才能到达驿站。所幸这一路荒郊野外的，并



无钱国所设哨卡，但若是过了客栈，情况便又不可知了。



公：恩，路上多加小心罢。



△
马蹄声，带点踩水声



李：世子请小心，这山路两旁都是土崖，昨夜暴雨又使不少山石滚落……[被马嘶打断]


苏：(惊恐)啊！
公：阿紫小心！ [同尖叫稍微重叠]
△马嘶，人滚落摔地声，带溅水声
李：世子！[加在下马，脚步声中]
公：（紧张）[扶起苏]阿紫，阿紫！你没事吧？！
苏：(受惊)我，我没事……(喘气)
李：世子！您怎样？！
公：我无妨，你去看看马。
李：是。
△李奔过去检查
李：世子，马腿折了，不能再骑。
苏：怎、怎么会……
李：（怒）还不是你……[被打断]
公：好了，路上泥泞颠簸，怪不得阿紫。倒可惜了这匹马。阿紫，你同我骑一匹。
苏：世子……这怎么可以……
公：不碍事，你本就轻，与我共乘该不是问题。
公：[上马]来，上来吧。
苏：恩。[上马]
公：走吧。
△倒下的马嘶鸣，挣扎着要起来
苏：(欣喜)世子，世子，那青马像是要跟着我们~
公：畜牲尤忠心若此，实让人感叹。唉……(无奈)如此跟着，却是个麻烦。
苏：（慌乱）世、世子……
公：冉虬，随我来。
△较杂乱的马蹄声，下马声
公：吁~！（下马）（冷）拿剑来。
李：（略急）世子，请让我来！
公：[决绝]拿剑来！
李：是……
△拔剑声，脚步声，马打响鼻声加入下一句话
公：这一路，辛苦了……下辈子，记得投个好人家……
△很大的挥剑砍入声，马嘶声，回响处理

S7
场景：野店内外
出场人物：公子晗、李冉虬、苏紫、死士、小二、掌柜、男1-男3
△一小马队奔来
小二：掌柜的！有客到~[远处的声音]
李：世子，客栈到了。
公：恩，传信上说，若死士先赶到客栈，则将顶替客栈全员，用暗号接应。
△
转场景，人杂声，碗碟碰撞声，进入的脚步声
李：(顿，低声)世子？
公：(顿，低声)留神，以防有变。
△脚步声，插入算盘声，人杂声稍小
掌：(漫不经心)三位，是打尖啊还是住店？
公：天地人三间上房。
掌：好……[摸索半天声，木牌丢桌上声]喏，三间！
公：[走几步，停] 肚子还饿着，不如先用了晚膳再上楼去。阿紫，找张桌子坐下。
苏：是，公子。
△脚步声，***子坐下
公：小二，上菜！
小二：[由远及近]来了~嘿嘿，几位客官……
苏：公子，小人内急。
公：恩，去吧。[苏起身，走]
小二：客官……想用点什么？
公：哦，你们这有哪些菜色……[伴随脚步声人声渐远]
苏内心：哎，刚才看到的那头肥羊呢？不在这间么？（抽气，紧觉） [脚步顿停]
[下面的对话声由小变大]
男1：可看清楚了？
男2：没错，正是画上章国世子的模样。
男3：是否现在就下手？
男1：且慢。探子说前来接应他的死士快到客栈了，正好给他来个一石二鸟。
男2：我们的兵力足够应付他们么？
男3：绰绰有余。客栈里已经做了布置，只要他们进来，就别想出得去。
苏内心：不好！

[进紧张BGM，转回客栈人声渐近，疾跑的脚步声]
苏：（大喊、急、紧张）公子！青马，青马跟来了！
李：（惊）什么？！
公：（顿）那倒是好事！[起身往外走]
△四周安静，人杂一个小高峰迅速停，四处起身抽剑声
公：(冷)这是做什么？
掌：呵，质子晗，这家客栈可是特地为你而开。
李：[快速拔剑]（吼）世子快走！
掌：给我拿下！
公：(低喊)阿紫，来！！
掌：还想走？！
△打斗声，一队马蹄声渐近
死士1：世子！[由远及近]
死士2：世子！属下等来晚了！
李：（急）别说那么多，快带世子离开！
死士1：世子快上马！
△打斗，马嘶声，上马
公：（喊）阿紫！上马！
苏：啊![被拉上马]
△马嘶人声混乱，公在马上跟苏说
公：抓紧我！此时此刻，我未必护得你周全。
苏：恩！知道！[衣服摩擦声]
公：（上马，稍大声喊）驾！
追兵：放箭！
△
周边箭划破空气声、中箭声几声惨叫，近处加一中箭声
苏：（痛苦的）呃啊！
李：世子！[较远]
李：世子，前来接应的死士死伤大半，要尽快离开！
公：(冷静、果断)突围！
李：是！（抽气）苏紫，你……
苏：（小声）嘘……不、不可让世子发现……
李：（小声）忍住，我将箭身砍去。
△刀砍断箭羽声
苏：(忍耐)呃！
△
一对马蹄声，渐停
李：世子，这条路怕是有伏兵不能再走了。
公：我知道……下马，改走山路……

S8
场景：林间、小草
出场人物：李冉虬、苏紫、公子晗、死士
△夜间虫鸣,篝火声
李：（诚恳）无论如何，我李冉虬佩服你。
苏：(虚弱)李将军言重了…
△苏从衣里抽出布条，撕布声
李：（犹豫）你……伤势如何。
苏：（虚弱）谢将军关心……我不会让人发现的。
李：（难开口）不过你也该觉察了，（狠心说）因你带伤，众人的脚程也被拖累了……
△撕布声戛然而止，顿，慢点撕
苏：（强撑着）恩……端看明日……若我还有气力上路，也请李将军通融一面……
李：我明白……
苏：这荒郊野岭虽没棺席，也该找个隐蔽之处躺下；（自嘲）我孑然一身，想来也无人祭拜，
（深呼吸）且让我做野鬼前再看几眼世子，日后永驻这荒山深处，也有些可以怀念……
△早晨几声鸟鸣，灭篝火声，轻微的人声
苏内心：身体……好重……终究，还是到最后了么……
△起身，拖沓的脚步声，公与死的对话渐渐拉大，至苏下跪前停
死1：世子您看，那片山地便是我章国境内。
公：恩，按这个行程我们还要多久？
死2：如无意外，今日晌午便可到达。
死1：世子，归国后请尽快做好登基准备，一切业已安排妥当。
公：呵……切不可操之过急啊……
群：属下等定拼死保世子！
公：好！回国后，我定论功行赏……
群：谢世子！！[下跪]
公：都起来吧。
△脚步声停
苏：（决绝）世子……[下跪]食客本无亲人在外，更没有做婢女的姐姐。（顿，轻咳两声）路
经此处，倒想起从前有个赎身的清倌朋友，该是住在那边的山坡处。（咳嗽）
公：阿紫你……[上前一步]
苏：（强撑着正色）食客生在钱国，虽为世子风采所折，然而故土之情不敢泯灭。[从怀里拿
出]这里是世子的大补丹，苏紫人微命轻，用了反觉得奢侈。不如留给世子，做个念想……
公：（自嘲）一袋桔(jie2)梗尚舍不得丢弃，却要如此轻易舍我而去么？
苏：（如遭痛击）呵……是……苏紫贪生怕死…世子亦不必为苏紫挂牵。世子的恩情，苏紫
唯有结草衔环以报……[磕头三声]
公：你……（深吸气）你走吧……
苏：谢世子……唔……[起身，扛桔梗，拖沓的脚步声]
李冉虬：（担心，小声）苏紫，这桔梗就放下了吧……
苏紫：[喘气]无妨。
李冉虬：[急]可是你的伤【被打断】
苏紫：[喘气，笑]不碍事……告辞……
公：阿紫！[快步跑上前]
公：这玉佩你拿着。晗这半生……只爱你一人！
△抱紧，吻向苏项间
苏内心：（略带哭腔）晗……
公：（深吸气）日后保重。
苏：（怔了怔，咀嚼这四字含义）……多谢世子……[走，低头]真是块美玉
苏内心：（惋惜）可惜是陪葬之礼
△缓慢的脚步声，渐远

S9
场景：林间、山坡、草野、花海
出场人物：旁白、公子晗、李冉虬、士兵
旁白：[BGM]章泰正二十五年冬，公子晗归国，同年继位，改年号“越章”。次年，章大举
攻钱，钱国灭，章迁都至钱境内。第三年春，章连并三国，众邻皆称臣。大局已定，
章王立后建储，逐入太平盛世。入秋，章王携旧将出游。
△鸟鸣、微风、踩草地声
公：（感叹）一晃都四年了……爱卿啊，可还记得四年前，从此处逃回章国之事么……
李；（沉默）微臣，怎可忘记……
公：阿紫他……（叹息）不知睡在何处……
李：王上过虑了，苏紫该是暂居在友人家中，苏紫他生性机敏，王上不必为他挂心……
公：（苦笑）呵……当日孤又如何看不出他有伤在身？当日放他离开，便知道永无再见
之可能（深叹）而今，寡人连他的尸骨都找不到……
李：（顿）来人！
士1：属下在！
李：传令下去，全军搜寻桔梗，若有发现，立即回报！
士1：是！
△
风起
公：冉虬……（顿）唉……爱卿还记得那匹青马么……
李；微臣，记得……
公：（淡然）青马之死，罪在过分愚忠。该去则去，才是明智之举。苏紫随寡人这些年，
所知甚多，本应由寡人亲手除去，然则如此乖巧之人，又怎会不懂其中真意？
李：王上……[冷风吹过]
士2：桔(jie2)梗!桔梗！[远处喧哗]
士3：找到桔梗！
△脚步声凌乱快速跑去，脚步声停
士1：启禀王上，发现桔梗！
公：（权威，无感情）重赏。
士1：谢王上！
△风吹，草动，公边走边说
公：四载春秋，竟就育出了这片花海。而人却不知哪里去了……
李：王上……
公：来人，将这桔(jie2)梗挖掘带走，当心莫伤了根茎。
士3：是！
△挖掘声穿插在下面一段话里，公子晗边走边说
公：每每午夜梦回，皆有心痛难抑。然而等那时间湮没了，却也不觉得什么了。再想那苏紫
在黄泉之下，一盏汤过奈何桥，也未必会再挂念孤这薄情寡义之人……
李：如今大局已定，王上自当以江山社稷为重！
公：呵，孤对苏紫之爱，不过短暂一生，敌不过家国千秋，河山万里。[俯身，摸花]倒不如
这桔梗，年年复生，年年不尽，也用不着为它……期期，艾艾……[顿]（急斥）停下！！
△所有声音停，脚步声快步上前
李：王上小心！
△抛土声
李：(抽气)这是……
公：(惊慌)阿紫……阿紫……
旁白：那被拔起的桔梗根须中缠着一块碧玉，碧玉下面连着的是一只白骨森森的手骨。想
是临死前握住了那块碧玉，到死也不愿放开……
公：(痛苦、哭腔)阿紫…… [回响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