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期
村夫:哎,张胜,你这今天的猪肉看起来真新鲜,给我来一斤。
张胜:哎,好嘞。
村夫:咦,张胜啊,这两天怎么不见你家的女掌柜?
张胜:回娘家了。
村夫:莫不是吵架了吧?真是的,多好的媳妇啊,快去说两句软话哄回来吧。
张胜:呵呵,是、是,说不好今晚就回来了。劳您操心了。
村妇:哟,张屠夫,我看见你昨天又给媳妇买东西了吧!哎呀!你家媳妇真是好福气啊!哪里像我们家那个穷小气,跟了他这么多年,别说首饰了,连根草都没见着!
张胜:(羞怯憨厚的笑)呵呵…
张胜:娘,我回来了。
老太太:儿啊,你总算回来了。梨花呢?梨花去哪儿了?我这好几天都没听到她的声儿了。
张胜:不是昨个儿跟您说了么?她娘家兄弟有事,她回娘家去看看。
老太太:哦。
张胜:娘,我出去打水阿!
老太太:诶!去吧。
张胜:(叹口气)…诶…梨花…诶…你,你是谁?!你在这里…
篱清:忘了吧。
冥胤:没想到是你。
篱清:(略微惊讶尴尬的一个音节)
冥胤:这样也好,我…代冥姬谢谢你。
篱清:不必客气。先走一步。
冥胤:请。
元宝:我的王呀,你可总算回来了,那个拿着扇子的公子都等您大半夜了!叫人家这么等,怎么好意思哟?
篱清(独白):是了,昨日他说要来喝酒。
澜渊:就这么定了,狐王可要记得给我留个门啊。
元宝:诶,公子,王他回来了。
篱清(独白):澜渊…你……为何这样看我……
篱清:(被拥抱住的略微惊讶轻轻的一个音节)
澜渊:去哪儿了,怎么凉成这样?我…我还当你不愿意见我。
篱清:没什么。
澜渊: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?不是跟你说了,今晚一起喝酒么?
篱清:忘记了。
篱清:(独白)好温暖,不想放开。贪图安逸,果然是狐的本性么?
澜渊:喝些酒么?暖暖身子。
篱清:(回过神来的一个音节)
澜渊:回过神来了?
篱清:放开。
澜渊:呵呵,酒,还合狐王的意么?这个味道…难怪叫梦回……想来不能讨你的喜欢。下回我带个清淡些的来,一定更好。这有些点心,芙蓉酥、鹅儿卷…想要哪些?
篱清:你想要什么?
澜渊:…我要你。
篱清:那你就来要吧。
澜渊:好。那我就要个够…我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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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宝:诶,我觉得王变了。
铜钱:怎么说?
元宝:总之,对那位公子没有往昔的冷淡了。他们两个喝酒、品茶、写字、画画、谈天的时候,王总会回两句了。
铜钱:唔,确实,我也发现了。
元宝:还有昨天哦,我跟你说,我去送酒,结果正、正看见王、那个王…
铜钱:王什么?
元宝:王、王他主动亲公子!
铜钱:怎么可能?!
元宝:你不相信吧,我也不信。可,可确实是真的啊!
铜钱:天啊……公子来了!公子!公子请留步!今天长老们来议事,王现下不得空闲。公子要不先到花园转转?
澜渊:那就有劳了。
铜钱:这处花园啊,是仿着人间王公贵戚的宅院造的。还特地请来了人间修建王宫的巧匠来修造.要不是平时布了结界,叫凡间的皇帝看了非眼红不可。自然,这都没法和天界的比,公子您说是不?
澜渊:确实不错,有点意思。
小篱落:(撞到人的声音)
澜渊:(被人撞到的声音)什麽东西?
小篱落:我!哪家的?不知道这是本大爷的地盘啊?见了本大爷怎麽不行礼?
澜渊:(低笑几声)呵呵,在下鲁莽,还请大人恕罪。
小篱落:这还差不多。(用力地闻了几下)你身上带了东西了吧?
澜渊:哦?
澜渊(独白):是带了一小壶酒,那天篱清不喜欢梦回,今早就又去了酒仙那儿挖来的。一直放在袖子里,没想到被这小娃儿给闻出来了。
澜渊: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。狐族都这般伶俐麽?
小篱落:喂,你是来找王的吧?
澜渊:正是。
小篱落:最近天凉,喝冷酒对身子不好。
澜渊:这我知道。等等我就让他们拿去热。
铜钱:啊,是,是。
小篱落:为什麽要等等呢?应该是现在才对。等长老们一走,王就可以喝上热酒了,岂不是更好?
澜渊: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。那可否麻烦小公子帮个忙呢?
小篱落:没问题。
澜渊:(澜渊转头问元宝)这是谁家的孩子?
铜钱:(尴尬地假笑)小的......小的不知道。
元宝:公子,长老们已经走了,王他现下正在书房中。小的领您过去吧。
澜渊:有劳了。
澜渊:不是刚说完事么?怎么又看上了?你也不怕累得慌。
篱清:没事。还有两、三本就完了。
澜渊:事儿怎么这么多?平时怎么就没见墨啸他们忙?
篱清:你没看见罢了。别闹。
澜渊:你看你的。
篱清:你……(咬唇呻吟声)
澜渊:啊,对了。方才拿去热的那壶酒呢?
元宝:小的......小的没见过什麽酒啊?小的一直在书房里伺候着呢。
澜渊:不是领着我逛花园了麽?还碰上一个好玩儿的孩子,那酒就让他拿去热了。
元宝:小的......小的一直在书房呐......王,王他知道的。
篱清:元宝一直在我眼前。
澜渊:那......
篱清:他还有个孪生的弟弟叫铜钱,两人长得一模一样。铜钱是跟着篱落的。
澜渊:呵,看来我也得跟狐王告一状了。篱落少主在花园里头骗了小的一壶美酒,还请狐王明察秋毫,还小的一个公道。
篱清:让铜钱看着少主些,别让他多喝了。
元宝:是。
澜渊:这就结了?
篱清:结了。二太子还要如何发落?
澜渊:这......便结了吧。
澜渊:……篱清……
篱清:嗯?
澜渊:一起……去人间走一趟如何?
篱清:好…
路人:你个脏乞丐,去去去,一边去!
路人:滚,快点滚,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!
乞丐:是,是…啊,这…这位爷,赏小的两个铜钱吧,赏小的两个铜钱吧。
澜渊:城东郊大槐树下有金银万两,足够你医治手脚再享后半生温饱。
乞丐:真,真的?谢谢您!谢谢您!
篱清:他命中有九世劫难,熬过这一世,下一生就可苦尽甘来封侯拜相甚至做一世帝王。你为何要在此刻改他的命盘,叫他提早享安逸,下辈子继续偿还?
澜渊:世间因果循环,不会错了因也不会错了果。此生或者下一世,他终是要一甜一苦。我不过是颠倒了顺序,该有的因果他还是有,拿与不拿还是他自己来种下因果。
篱清:哎……
澜渊:……这次,你我便做一回凡人如何?
篱清:无妨。
澜渊:那就说好了,不许用术法。
篱清:若用了呢?
澜渊:若用了,任凭对方处置。
篱清:一言为定。
澜渊:呃,狐王身边可带了银两?
篱清:不曾。二太子呢?
澜渊:只怕天界二太子与狐族之王可要在这凡尘京都食一回嗟来之食了。你看,此处甚好,人多又晒得着阳光,你我就在这里安顿吧。坐到傍晚兴许就能一人讨一个热乎乎的肉包。(展开折扇)呵呵…我知你是断断不肯的,可现下身无分文,进了城该如何打尖住店?
篱清:二太子的宝扇可否借来一观?
澜渊(独白):嗯?不妙。
伙计:谢谢您回顾永昌当铺,走好您勒。
大婶:公子~公子您过来这边看看~你娘子好福气呀,这般的好人品,又这般的能体贴!您瞧瞧这凤钗,宫里头娘娘头上戴的新样式,姑娘们喜欢着呢。您给您娘子捎一个,保管她喜欢!
澜渊:我家娘子朴素,不好这些。我倒也想买一朵给他,只怕他不高兴,再不让我近他的身。
大婶:还有这样的娘子,可真辛苦了公子你。那来看看这一枝骨簪,够素了吧?公子哥儿也能戴,你家娘子要是不喜欢,您就自己留着用。
澜渊:好。难为大婶你如此费心,我先代我家娘子谢过了。你看?可好?
篱清:哼……
澜渊:生气了?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呢?在下这就给狐王陛下赔礼了,莫生气了,嗯?
篱清:这位书生,可会画扇面?
书生:写还成,画就…
篱清:那就写一张吧。
书生:公子想写什么?
篱清:(略微不知所措的一个音节)……随你吧。
书生:好,您稍等……您看行么?
澜渊:既是给我的,自然是先让我看。
澜渊(独白):平生不会相思,才会相思,便害相思。身似浮云,心如飞絮,气若游丝。空一缕余香在此,盼千金游子何之。症候来时,正是何时。灯半昏时,月半明时。
澜渊:这份大礼——我收下了。
书生:看两位是外乡客吧?本城今晚有个花灯会,漂亮的很,两位不仿去瞧瞧。
澜渊:好,多谢。
澜渊:火树银花合,星桥铁锁开。灯树千光照,明月逐人来。
老鸨:翠翠啊,有公子找!
女孩:公子,您拿了奴家的帕子呢,呵呵…
澜渊:恩~人间的花灯会啊,真是只恨一刻春宵苦短,不觉将万贯家财都捧进了红纱帐。怪道都说人比花娇。
篱清:那你就留在这儿吧。
澜渊:(放声大笑)哈哈哈哈哈…篱清你啊……哈哈…篱清?人呢?!(低笑)呵呵,我的狐王阿。
大婶:哎,煦姑娘,写好名字了没?好了这花灯我可就放水里了阿。
姑娘:您……您放吧。
小伙:勾那个花灯,勾那个!那个!嘿,让咱们来看看这花灯上写的是谁名字。汪启明!哪位是汪启明汪公子阿!哈哈哈哈哈……
姑娘:(害羞地倒吸一口气)
大婶:哎,煦姑娘你别跑啊,这是好事啊,万一那汪公子他对你也有意思呢?
篱清(独白):这些就是……花灯么?
小贩:哎,这位公子,来盏花灯吧?看上谁家姑娘就写上她名字放到水里去。保不齐人家也在这边,碰巧就成了段金玉良缘的人间佳话啊。
篱清:不必了。
小贩:怎么不用?没有心上人也有个至亲的家人不是?放个花灯,祈个福,老天爷就一直护着您。拿着吧,谁心里头还没个念想啊?功名、前程、姻缘……求什么都成,灵验着呢。今儿大伙都高兴,不收您钱。快放吧,人家说不准正在那边等着呢!
篱清:(略微犹豫的音节)
小贩:来,笔给您。
篱清:写?……有谁可写的呢?
小贩:诶,您写好了?来,我把灯给您点上。好嘞,这样放到河上就行嘞。
路人:公子!是钩这灯么?刚放过来的那个?好嘞!这就给您勾上来。
篱清:风。
路人:怎么没来由的就来了一阵风啊?公子,这回这灯可就勾不到了!
篱清:(轻叹一口气)唉…
女子:你看这金鱼花灯,好不好看?
女孩:哎呀,快看那个人!
女子:哪个?
女孩:就是穿白衣服的那个,长的可真俊秀!
女子:你这不知羞的,真是的。
女孩:啊呀,人家只是看看么。
大叔:你们这些少年郎,年轻真是不更事,怎么看个花灯都能把娘子给丢了?!
澜渊:麻烦您帮忙喊一下我家娘子可否?
大叔:澜渊公子家的小娘子可在这边?你家相公来寻你了!别生气了,小两口拌嘴有什么大不了的。听到了就过来这边吧,你家相公正着急呢!
众人:(善意地笑)
大婶:哎哟,你看这小相公长得俊地,往这一站立刻就让满城花灯都失了颜色!我说煦姑娘,他可比那什么汪公子俊多了!
姑娘:就您胡说,没听见刚才他正找他内子呢么?人家都有家室了。
澜渊:多谢大伯和各位乡邻帮忙,内子已经寻到,在下不胜感激。
老汉:诶,没,没看见什么人啊?公子,您真找到了?
澜渊:内子害羞,不喜抛头露面,还请诸位原谅。
澜渊:(微喘)你叫我好找。
篱清:(淡淡地)哦。
澜渊:(略微无奈地)你……
澜渊: 寻了你这么久,你说该如何酬谢我?
篱清:……我让你找了么?
澜渊:(低低地笑)我的狐王,要不要试试在外头的滋味?听说很过瘾呢。
篱清:你…我们回去吧……
澜渊:哈哈哈哈……狐王既然愿赌便该服输吧?好好地放着花灯,怎么就刮风了呢?没吹走别人的,怎么,就偏偏吹走了你那盏呢?你说怪不怪。
篱清:你…看见了?
澜渊:你说呢?
篱清:(呻吟声)
澜渊:(耳语地)告诉我,那个花灯…那个花灯上写的是谁?
篱清:你……你不是看见了吗?
澜渊:我没看清。
篱清:……那……你便猜吧。